,从光裸的小腿和上半身不难看出。
他的庄园里确实有个裸男。
林苟每一步都走艰难。
白被单很薄,风从正面吹过来,腿间的形状和颜色分外显眼。
他不得不用手抻着布料,另一手拎着自己的旧书包。
带路的两个男人一路闲聊,他听不懂,也不知道目的在哪里,还有多远。
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,林苟眯着眼睛,吞咽一番。一早上水米未进,比饥肠辘辘更难以忍受的是,一些失落。
他被赶出来了吧。
虽然听不懂,林苟也知道今早离开的那栋恢弘气派的主楼是天使先生单独居住的。
因为他不愿意结婚,被赶到另一处地方。
这虽然是他本身的心愿,安安分分在这里工作,赚钱,寄回沙岛。
遗憾是,如果会说英语就好了。
他可以解释的更清楚,天使先生就不会生气。
那样漂亮的脸,不应该生气的。
眼前突然出现两道人影,林苟停住脚步,困惑的听两名男仆对自己叽里呱啦讲话。
两人眼里满是嘲笑,音调很高,尖锐刺耳。正疑惑,男仆伸出手想要扯掉林苟腰间的床单。
“clodhopper”(乡巴佬)
“takeoff”(脱)
林苟放下书包,尽力保护仅有遮蔽身体的布料。他转身准备逃跑,男仆把书包狠狠砸向他的后背。
一声闷哼后,从远处传来怒吼: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
三人扭打在一起,小车停下,修利先跳下来,瞪着蓝眼睛冲过去,加入大乱斗。
终于将他们分开。
汗珠随着林苟剧烈的喘息,从赤裸胸膛上滑落,被阳光折射出刺眼的光线。
brian眯了眼睛,视线从他身上短暂略过。
庄园不许械斗,仆从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,他们代表贝加庄园的体面,代表布雷奇先生的体面。
如果被沃特管家发现他们触犯庄园条例,会被立刻赶出去。
比沃特管家生气更可怕的是
柔软小羊皮皮鞋落在草地上,轻巧无声。
庄园主凌厉的目光落在男仆头顶。
brian:“贝加什么时候变成马戏团了?”
“我要给各位支付门票钱吗?”
男仆并肩站着,头埋进胸口,不说话。
“还是布雷奇家族破产了,让一位先生在我每年巨额养护费的草坪上赤裸游行?”brian连着三个反问,
他压着声音,语调平静,可修利知道这是生气的表现。
布莱恩少爷很少直接在仆人面前发脾气,一方面是贵族的绅士风度,一方面是给沃特管家管理的权限。
男仆回答:“工作服还没有做好。”
修利替少爷问:“他原来的衣服呢?”
“今早洗了。”
新衣服没做好,旧衣服偏偏今早拿去洗了。
修利眼神瞬间冷下来,追究道:“睡衣也洗了?他为什么披着床单在这里。这里是贝加,不是奴隶市场。”
男仆互相对视,又低下头,怯懦的说:“没,没准备睡衣”
林苟攥着床单的手指泛白,指节微微发颤,他没有先动手,也没有趁机告状。
他只觉得懊恼和羞耻。
因为他不会说他们的语言,因为他得自尊心躺在一层薄薄的床单上。
他看着brian,一手不自然的挡在身前,春风将一股熟悉的,好闻的味道吹过来。
是天使先生身上的味道。
林苟尽力隐藏他的存在感,海边赤裸上半身的男孩儿比比皆是,在这广阔的草坪,恢弘的城堡前。
他因为害怕被天使看到,而感到羞耻。
brian被太阳照的头晕,如果不是这两个愚蠢的仆人他怎么会下车。
还有那辆装了魔力弹簧的破车。
他得去个有天花板的地方。
brian极力压制着怒意,“他的房间在哪?修利!带路。”
修利紧张的把观光车开出跑车的推背感。
brian在后排撑着脑袋,握紧座椅旁的栏杆,视觉上像握紧坐在前排中国人的脖颈。
恶劣的仆人当然要狠狠惩罚。
比恶劣的仆人更令他气氛的是这个不识好歹的中国人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