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忍不住伸腿蹬脚,马车坐久了难受得很。
萧彻拉着林砚的手往里走:“折腾了半日,饿了吧?朕让人传膳。”
不提还好,一提林砚确实觉得肚子空空的。
今天的运动了已经远超他一个常坐办公室的人应有的量了。
伺候的人早已备好了温水帕子。
两人净了手,晚膳也很快摆了上来。
依旧是林砚喜欢的口味,热气腾腾,香气扑鼻。
萧彻吃得不多,大多时候只是看着林砚吃,偶尔给他夹一筷子菜。
饭后,撤去残席,奉上清茶。
两人依偎着静静地看了许久的庭前春花,直到天色渐黑。
又坐了一会儿,眼看着时辰不早,林砚便起身告辞:“陛下,我该回家了。”
萧彻虽然不舍,但也不是急色之人,点头道:“嗯,让金九护送你回去,今日委屈你了,好好歇息。”
“哪有委屈。”林砚笑起来,眼睛弯弯的,“陛下都给臣出气了。”
他说着,飞快地凑上前,在萧彻唇上啄了一下,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猫,迅速退开,挥挥手:“臣告退啦!”
说完,不等萧彻反应,便脚步轻快地叫他金九回林府。
萧彻摸着还残留着柔软触感的唇角,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。
真是,跑得倒快。
好困好困好困,我真的好困。
三月初四,天还黑得像锅底灰,林砚就被他爹林承稷从温暖的被窝里薅了起来。
昨天上巳节跟萧彻约会走了太多的路,林砚累趴了,根本起不来,眼睛睁不开。
林砚感觉自己就是一团泥巴,软趴趴的,全靠本能洗漱,然后套上官袍,最后被亲爹被塞进马车。
马车轱辘碾过寂静的街道,林砚脑袋一点一点,纯纯把官帽戳进怀里当抱枕。
“醒醒,快到了。”林承稷看不过眼,推了他一把。
林砚一个迷迷瞪瞪地扒开车窗帘子,外面依旧黑黢黢,只有零星的昏黄灯笼,像旷野里的萤火虫。
“爹,你说人类为什么一定要上朝……”林砚发出灵魂拷问,声音含混不清,“鸡都没叫呢……”
林承稷已经习惯了林砚每每早起上朝时跟个死鱼一样,干起正事来又很靠谱的性子,懒得理林砚的日常抱怨。
又是一套繁琐的流程,林砚站在队列里,感觉自己像个莫得感情的木头人。
好困好困好困,我真的好困。
好不容易熬到下朝,感觉身体被掏空,父子二人又马不停蹄去六部公廨。
林砚一头扎进户部那堆积如山的文书里,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,试图用工作驱散睡魔。
等到日上三竿时,林家才迎来了带着圣旨的李德福。
几匹骏马护着一辆颇为气派的马车停在了林府门前,引得过路行人纷纷侧目。
门房老张头一看这架势,再看来人那身内官服饰和派头,腿肚子有点转筋,忙不迭地迎上去:“这位公公,请问……”
李德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,既不显得过分亲热,又不会让人觉得疏离:“咱家李德福,奉陛下之命,前来宣旨,还请通报文夫人。”
陛下降旨?老张头连忙让人进去通传,自己则将李德福一行人恭敬地请进前厅等候。
文韫正在屋里看账本,听闻陛下派人来宣旨,也没觉得有什么,陛下隔三差五就给林砚送赏赐,他们家接旨也是常有的事情。
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饰,带着一脸懵的林墨和闻讯从书房出来的文恪,匆匆赶到前厅。
只是到了前厅,文韫见宣旨的排场和往日大有不同,李德福手持明黄卷轴站在那里,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。
文韫拿不准了。
领着两个孩子跪下,文韫心里有点七上八下。
李德福展开圣旨,清了清嗓子,高声宣读起来。
圣旨文绉绉的,但核心意思很明确,一个字,夸。

